“真正的现实么？”赵飞星念了一遍，又嗤笑声。

“为什么笑？”谢东乾问。

“老。”她说，“我只说第二遍，我的名字叫赵飞星。我不是什么立醒。”

“至于你所谓的现实？”赵飞星说，“我已经活在我自己的现实之中了，我活过也死过，过也恨过，笑过也哭过……而你呢？作为‘神’在虚拟世界里活着的滋味，又如何呢？”

谢东乾摘下脸上的镜，静静地看着她。老人想起第一次踏那虚幻世界时，踩碎一枚落叶的惊喜。人类即使已经将己命名为神，仍然也无法逃脱与自我的博弈。在人类化的最，他们早已摆脱了生与死的界限，让自己在数据涌中永生。

可自己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？接近现实却永远不是现实的白塔？这里炫耀着那作为神的光荣，也埋藏着“神”犯下的无可宽恕的罪愆。老人将自己藏这幅形容枯槁的躯，品味着时间在官上的逝。这一次实验的停息实在是太久太久，人说一万年只争朝夕，而或许一切早已死在了最初的梦境，也是最后的梦境之中。

老人看向前越过重重藩篱与荆棘，在现实中一小时、梦境中一千年的辗转后，最终走到白塔，来到自己面前的“人”。如果说她都不是人，那么自己……又算什么？

“实验成功。”谢东乾说，“第286390次大陆级推演，成功培育有独立意识的旧时代人类女。研究员21357，特此报告。”

话音刚落，只见那自指间垂下的镜片安静地碎裂，却并不立刻落到地上，而是完整地凝滞在空中，和赵飞星静止的神情动作一同，等待着祂的最终裁决。

老人的畔投下一片淡绿的光斑，片刻凝结成一和赵飞星一样真实的躯，方脸，短发。碧绿的眸宁静地看着他，一眨不眨。

“北极501号，要求向您行再次确认。”女声朗，不带丝毫电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自然，“研究员21357，您是否确认动用理员权限，确认本次实验的终结。提醒，这将使我们与寰宇资本的合作关系提前终止，照合约，我们也应当提前履行■■■■的义务。”

谢东乾透过白塔端投下来散漫的光线凝视着前笑容晏晏的女，不，或许也将她称呼为“信息复制”会更为准确。祂和她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……不，她真的明白吗？

“纪北鹤。”老人的声音枯沙哑，然而咬字极为准确，“我命令你立刻停止对第286390次推演中的一切涉。”祂的神逐渐变得冰冷，随后是一了然的彻与讽刺。祂走到那象征人类旧世纪结束的三维图像面前，抬手去了那片存放着所有废弃数据的血神。

“我以理员权限声明，终止一切推演。”祂说，“并履行我与寰宇资本所签订的契约，将此次推演信息正式投放至S21星球。”

“是。”纪北鹤躬。

谢东乾看着她弯下的脊背，又看了看一旁静滞直立的赵飞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