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我们个约定吧。”

立醒听见有人有些磕绊地唤她的名。一低，看见少女那张倔的脸。她的正跪在她的侧，没有抬。笑轻眉，她想，真是个好名字。

“你是指利用这桩能惊动清查局的罪行，借‘监察’之名，兴办你预备已久的‘青崖会’？这不过是运气……”裴素章扫了她一，过了一会儿，又补充，“但从你的角度而言，我不否认这是个好主意。”

“你会后悔向立折效忠的，裴素章。”立醒悠悠地说，“我想要的事，一定会成。”

立醒睫微颤，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。“扰界限”，这是一个多么宽泛又多么象的罪名。然而正是这最为虚无又最为沉重的罪名，现下要被安在前这少女的上……

她说：我不想像我父母那样欺骗、伤害其他人了。

立醒看了她半晌，挥挥手，让裴素章下去。在唯有她们三人的殿中，轻轻地说：

立醒想，怪不得立折那么喜裴素章。法度严明，雷厉风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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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这样的九狱长大，却偏偏生了一副不容于九狱的心。即便如此，她还要故作冷淡，还要故作镇定。因为这是为未来的九狱之主所应当备的素质，世世如此，代代皆然。

被她？

她仔细看过卷宗，也询问过那几名来上告的鬼。那几人与她素不相识，也与她没什么情，唯一相同的，则是都气势汹汹地要求夺回属于自己的“正当财产”。立醒听了觉得荒谬又烦闷，于是令虚沉烟接下去询问，自己则去见了此案的“始作俑者”笑轻盈。

只是这九狱的律法，会这样恒久不变地持续下去吗？

她年纪和立醒相仿，怯生生的，让人很难想象她会选择这样。“三命五婚”……她这样称呼这一秘法，说是在残破的古籍上抄来又行改造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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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慢慢散去，低声说：“灵魂分割之刑么……”

立醒坐在那儿，静静地看着她们，片刻，又看了一边的裴素章。

“……会受到什么责罚？”笑轻眉问。

“她，她只是……只是为了遵从我父母的意愿，但是又不愿……”轻眉哀求，“既然您可以撤销我的婚，自然也可以撤销她的，为什么要以这么严厉的刑罚……”

立醒像是想到什么，匆匆截住了话。她想到一个办法，想到一个极好的办法。只要她忍心置前的少女，就能引起清查局的关注，就能顺理成章地设立青崖会——她筹备已久的、沟通世九狱的机构。传授真正的问狱之法，惩罚如同少女父母一般的人……

“立……立醒。”

“我实在很想接你父母过来受审。”裴素章不在的时候，立醒就坐在那儿撑着下看她，“可是我没有理由。九狱的手，暂时还伸不到间。若不是今日这些鬼一同上告……”

“于是伤害自己？”立醒问她。

“何事？”

是了，扰世和九狱的界限，是自九狱诞生之初就定下的、最为沉重的罪名，其刑罚也是最为严格的灵魂分割之刑。若是生魂则消亡于回，若是鬼魂则提前溶于忘川……

笑轻盈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，说起了她那刚被父母了婚的妹妹。立醒立刻把她搀起来，听完她的陈述，又着裴素章立刻去接她的妹妹笑轻眉。

尽立醒告诉自己，得亏她遇上的是自己。若遇上立折或其他任何人，这少女仍然会被以极刑，甚至也见不到她的妹妹。可是即便这样想，也无法逃脱久久萦绕在心的耻辱。

“我有时也在想。”立醒喝了桌上的，说，“别人都同几个鬼结了婚，是不是我也多找你这样的几个鬼仆比较好？”

“……”裴素章忍无可忍，借着低给她倒的时机，附在她耳边说，“如果你觉得晚上还不够繁忙的话。”

立醒看着笑轻盈，心如刀绞。可是这样，这少女又要受到她的伤害……

立醒正努力忍住笑意，裴素章又问：“但……既然你认为扰世与九狱的界限不是罪，你又要怎么给她定罪，令折君和清查局信服呢？”

“若九狱规矩，就是灵魂分割之刑。”立醒说，“从此消亡于回之间……”

“我愿意代替她。”笑轻眉决地说。

爸妈，将你……对不起，阿眉。立醒小已经答应我撤销这桩婚，你可以顺顺利利、毫无挂碍地去转生了……”

用来伤害前的少女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