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听木说：“醒……少君，我想单独和您谈谈。”

立醒眸里有些讶异，还是挥手让裴素章去。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，立听木才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淡淡咸腥气味。他说：“醒儿，我本不该过问你的私事……”

“那就不要过问。”立醒站起来，从一旁的衣柜里拿一件崭新的外袍，旁若无人地披上，“听木叔，你在辈分上的确是我的叔叔不假，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。”

“他是立折的人，你也知。”

“我当然知。”立醒懒懒地说，“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他送走。”

“送走？”立听木讶然。

“没和你说，但不意味着这件事不存在。”立醒看了看指甲，“我不知你以什么立场来谈这件事，不过如果是父辈的提醒，还是免了吧。这些话，早八百年我已经和父王辩过一了。”
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走？”立听木问。

“明天。”立醒抬看着他，那神像是在问他“问完了吗”。

早该这么的，立听木心想。他俯行了一礼，刚要转去，又听见那人叫住他：“听木叔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讶异混杂着惊喜，他再度望她清冽冰冷的睛。立醒说：“听木叔，明天请你过来见父王。以防万一，和他谈谈天，帮我拖住他……我不希望让裴素章转生这件事什么意外。”

他的情绪又黯淡下去，但脸上却不动声。立听木说好，转去将门关上，却看见裴素章正站在门没动，默默地注视着血红的忘川河。立听木走过他边，想了想又停下来，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，说：

“你不适合醒儿。”

这句话不知怎么地就脱而了，兴许是鬼使神差，兴许是早有预谋。带着那所谓的皇族骄傲，带着某被忽视的妒意，地这样说。

裴素章却没说话。他和立醒在这上竟然奇地一致——视他人为无。可她是醒儿，你又是什么东西……立听木有些薄怒。刚要开，就听见裴素章慢慢地回答他：“是，听木君。”

“明明醒儿才是你的主人，为什么要站在折君那一边？”立听木嗤笑，“你真的以为，你一介鬼仆，有机会占据九狱之主的名号么？即使你与她签订同生同血的契约……”

裴素章疲惫地看了他一，又顺从地低下。顺着这个角度，立听木能看见他后背上依稀的红抓痕。

“属下告退。”

他总是这样圆，因此使立听木所有的嫉恨都显得不痛不。恍然间，立醒对他那冷淡的态度又浮现在前，耳畔却再度响起片刻以前她泛着与渴求的声音，不是对他，而只是对他前的人……